第88章 与虎谋皮
春华社的一群人演完戏后，结伴回到了住处。就见到王妈端坐在大门口。在门旁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神位。一块风吹雨淋的红布，蒙着一尊小小的佛像，王妈嘴里念念有词，也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是为死去的丈夫祈祷，还是求神佛，为自己当兵的儿子在战场上求平安。念着念着就跺脚仰天嚎啕大哭，哭得有些瘆人。就连王大爷月楼他们一伙人来到门前，都没有察觉。
月楼悄悄地走到王妈的跟前，轻声细语的问她：王妈，不要哭了，你的儿子不会有事儿的，你求过神了，神仙会保佑他的。＂
王妈这才醒过神来。急忙擦去眼泪，收拾起她的佛像，＂哦，你们都回来了，瞧我这老婆子，赶快给你们烧水下面做消夜。＂
＂不忙，月楼、莲芳，你们帮着王妈，做做宵夜。＂王大爷吩咐道。
＂不用，不用。我去干就成了。稍等一会儿就能吃上。＂因为今天是亡夫的祭日，王妈才有此举动。平日里做事准时准点，毫不马虎。
今天唱完戏的人都回到了家门口，她还没收拾出消夜来，只觉得不好意思，赶快进了厨房，动起手来。
月楼、莲芳也跟了进来，帮助洗葱、切菜、烧水。王妈拿出早就做好炸酱。不一会香喷喷的炸酱面就做得了。没有耽误多少功夫。让内疚的王妈稍稍有些心安。
吃面的功夫，燕云和玉婷说起，今天他们上戏园子的时候，路过一家叫做仙客来的饭店，看见有女人呼天抢地不顾羞耻的裸着身子奔走，有几个当兵的站着围观。
能看得出来这些人蠢蠢欲动。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大兵，把裸体女人推来搡去，还有许多兵互相打趣着，摸着她那干瘪的乳房。有一个兵甚至把她推倒在地。
不知道玉婷哪儿来的勇气。她推开了围着裸体女人的兵，接过燕云递过来的上衣，给那个满身脏兮兮的女人穿在了身上。女人神色木然的呆呆的看着他们俩，也并不开言。
旁边就有人说，这是个疯婆子，这两天，天天在这儿转来转去。有时就脱光了衣服，满大街的跑。挺可怜的。那群当兵的见围着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就嚷嚷着离开了。
玉婷小声的和她说着什么，忽然这个女人，大声的嚷一道，＂他要了我的身子，还说要帮我找回孩子啊，可这个骗子，还把我的钱都给偷走了。＂
燕云说：＂又是一个被骗色骗财的可怜人，哎，这是什么世道。＂
女人的一番话，瞬间让玉婷也流下泪来，他们不知道怎么才能帮这个女人？燕云掏出了自己身上仅有的两块大洋，递给了这个女人。玉婷让她快去买一条裤子穿上，再想办法找孩子。
女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呆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离去，忽然冲他们弯下腰鞠了一躬。
刘玉燕也向梁荣菁鞠了一躬说：＂这个人是我表哥，他得了病，两天就要吃一副药。可我今天有抗敌演出活动。不能去给我表哥送药，所以只有拜托您了，干妈，请您一定尽快的帮我送过去。＂说完，又拿出了一张写有地址的纸片和几块钱。＂这是给您的车钱。＂
梁荣菁先还面露难色，一看见有钱，＂哎呦姑娘啊。这么点小事儿，你怎么还拿钱给我啊。＂说着顺手接过了钱。
＂干妈，这是给您的车钱。您快点儿去，我表哥就能很快煎中药马上吃上。你别跟我客气。＂刘玉燕说。
＂好、好、好。我马上去。一定尽快让你表哥吃上药。＂梁荣菁拿着能做十回车的钱和中药快步走去。
刘玉燕看着梁荣菁离去，就到了街上的电话亭，拿起电话说：表哥，我已经让人去送药了，你要赶紧吃。赶紧吃。＂
梁荣菁其实根本没有马上去，他到了一家西点店。先要了一杯牛奶，又要了一块奶油蛋糕，坐在那儿慢慢地享受。她想一时半会儿不吃药，也死不了人，反正待会给她送到就行。
这时候，她还想抽根烟卷儿。在春华社的院子里她不敢明目张胆地抽香烟。出来了，就得过过烟瘾。待等她吃完、喝完、抽完。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她这才慢慢儿地起身。叫了一辆黄包车，往刘玉燕的表弟家走去。
刘玉燕的表弟，住在大智门火车站附近的铁路街。到了之后，梁荣菁又和黄包车夫，讨价还价了半天，这才去敲门。半晌，一个精廋的男人来开门，恶狠狠的问道，＂你的要找谁？＂
梁荣菁一愣，心说刘玉燕这个表弟，长得这么难看，样子很凶。根本不像有病的样子。
＂哦，是刘玉燕让我来给他表弟送药。喏，这是药。＂
精瘦男人一把夺过药。＂怎么这么晚才送来，耽误了病人吃药，你担当不起的！＂
说完，就转身离去，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梁荣菁本想和这个精瘦男子理论理论，可又一想，终归是自己在西点店吃东西，抽烟耽误了时间，就骂了几句。又坐上黄包车走了。
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