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弟妹就是吃他的药，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好。＂
＂那太好了。这位朱老师是位老大夫？＂
＂那呀，是个大小伙子。听说是京都那个大学的出来的学生。家里是祖传的行医。姐夫，您弟妹她想月楼，两年没见了，让我接月楼回去待两天。您看行吗？＂
＂行啊，过了破五让他回去。正月十五定好了还得接着唱，这中间有十天的空闲的时间，抓这个空让他回去瞧瞧。＂
＂好，就这么办。＂
年底下菜饭都是现成的。大伙七手八脚一会儿就摆好桌。王大爷、庆先生陪着二舅喝酒，谈论着村子里的年景。铁山带着燕云和三个姑娘在院子里铺着松毛和芝麻杆儿，新贴上的丹红楹联，和铺满院子绿油油的松毛相映成趣，令人耳目一新。
上房，三位老者谈兴正浓。只听二舅说：您猜怎么着，我们海棠峪是死胡同，咱就沾了这个光，打仗打不到哪儿去。败了的都不敢进死胡同。胜了的也不愿上我们那个穷山沟。所以，这两年太太平平的过日子。靠山吃山，今年的果木还很不错。＂
王大爷说：＂海棠峪就是好，那年城里闹义和团，八国联军进了北京城，我陪婉云回娘家住了三个多月。那可真是个世外桃源，山泉绕村，阡陌相连，鸡犬相闻，桃红柳绿。上面高山碧绿，苍松翠柏，间以果木，虽地处华北，颇有江南水乡风貌。当初我就说，晚年要长住海棠峪著书立说，可慰平生了。＂
二舅说：＂您去吗，明年开春，我收拾间亮点的屋子，您好看书，写字。＂
庆先生笑了，＂他现在哪儿闲的下来呀，刚组班，忙得很呢。这几个徒弟全仗他教呢。＂
王大爷说：＂这次组班，让月楼他们出头露面，对我来说是孤注一掷，这是咱老弟兄说句心里话，我这半辈子吃亏就是这条嗓子了，不然的话，还不至于落到这一步。我要在月楼、梅影、玉婷这几个孩子身上把我的名誉找回来。＂
郎二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您也悠着点。＂
＂没事儿，不过教戏是比唱戏累。自己上台只唱一遍，教戏要教十遍百遍。还有细听徒弟唱，注意他的发音吐字是不是准确，气口韵味是否妥当，给予纠正。稍一疏忽，就可能偏了，累心呐。＂
王大爷似自言自语的念叨。
庆先生接喳＂还得管安排戏码，掂派人头，算计如何节省开支，还不能太寒孱。大班总要有个大班的样子，这就是学问。＂
＂隔行如隔您说的这些，我们一点也不懂，反正成本而唱戏也挺难的，对吧？＂
＂是，这也跟你种庄稼一样，翻地、耪地、上粪、耙地、下种、开沟，雨水顺当还好，不顺还得戽水浇地。出苗了，还要松土、除草，必要时还得追肥。这跟教徒弟是一个理嘛。＂
＂对，是一个理，姐夫还懂庄稼活儿。＂
＂我这是圣人们前卖三字经。＂
＂饺子得了，二舅趁热快吃，韭菜猪肉馅儿的，一兜肉，您尝尝。＂
＂这孩子，你二舅酒还没喝足呢，饺子你们先吃吧。＂庆先生让燕云把饺子端走。
小燕说：：头锅饺子二锅面，有酒食，先生馔吧。现在说句俗话叫做饺子就酒，没饱没够，连吃带喝吧。＂说完把热气腾腾两大盘饺子摆在桌月楼提着山西老陈醋进来给三位老人倒上。
王大爷吩咐你们也快吃，吃饱了，抓空去送年礼。 这是老规矩，逢年过节总要给亲朋故旧送点山货果品，表示点敬意而已。
第二天老舅回了海棠峪。王大爷给弟媳妇儿买了滋补的药品，口袋里装完了吃食、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