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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极生悲(1 / 2)

翌日,鸡还未啼,容悦便在江令桥门口候着了。然而等到了天边泛起鱼肚白,等到廊间来来回回走过许多掩帕轻笑、目送秋波的女子,江令桥的门都未有丝毫要打开的意思。

“何处来的少年郎?可是心中寂寞?”

一愁眉啼妆折腰步的女子娇滴滴地凑上来,手中的玉兰团扇送来阵阵香风:“可是……在等奴家?”

容悦下意识退出丈二远,手足无措道:“姑娘你误会了……误会……”

“误会?”这悲台岁岁年年来往多人,这样的玉面公子实在难得一见,秦娆珎自然舍不得放过,当即换了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以帕拭泪道,“公子何故离得这么远,可是……嫌弃奴家?”

“你说,我好看吗……”她逼近了些,水汪汪的眸子望过来,“不如去奴家房中……那儿有上好的将军泪,要不要……品鉴一番?”

千娇百媚的模样和骨酥筋软的声音一齐蔓延过来,叫容悦浸了一后背的冷汗,相比之下,江令桥的冷面冷言似乎莫名可爱了不少。而眼前女子勾魂摄魄地步步逼近,容悦人在屋檐下又不太好太下她的面子,只得步步后退,目不转睛地盯着江令桥的房门,心里不住地乞求她能开门救他一命。

“你们在干嘛?”

一道平淡无波的质问声自身后响起,容悦一听便知道来人是谁,回头一看,果然对上了江令桥那双清冷的眼睛。

“你来了!”容悦如见救星,当即松了口气,迅速绕到她身后去。

秦娆珎看看容悦,又看看江令桥,心下明白了七八分,跺着脚撇撇嘴道:“原来是你的人,没意思……”

说罢,转身径直拂袖而走,只留下几分淡淡的玉兰香。

受害之人还心惊胆战,江令桥倒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负手立着剑,对他说:“那是秦娆珎,惯喜欢逗弄人的,不必放在心上。”

原谅容悦当了这么多年的小神仙,只顾修炼不问红尘,来悲台不过两日,见识的就已经比过往十年都多了。

见人不是从屋子里出来的,容悦便问:“你方才去哪里了?”

“当然是晨起练功。”话间,江令桥将剑别回腰际,某一刻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抬眼问他,“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就是来问问你……昨晚睡得好不好?”

就这?江令桥皱眉,这有什么可问的,也未作答,练功许久有些口渴,便推了门入房找水喝,喝着喝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你是不是没睡好?”

容悦不过是随便掰扯,她能想到这里属实出乎他的预料,不过既然这么问了,便自然而然顺着她的话茬往下说。

“好像……有点,你呢?睡得如何?”

“挺好的,住久了都会习惯的。”她放下茶盏站起身,“走,我有事要跟你说。”

又是昨日饮酒的那间寒露雅居,容悦看得出来,江令桥是真的喜欢这里。

走去屋内,她凭栏坐了下来,抬手从掌心幻化出一面红穗竹简,道:“司农寺少卿,徐斯牟。”

你方唱罢我登场,看来这忘川谷的生意还挺兴隆,容悦忍不住问:“哎,说实话,你这忙得脚下生风,杀一个人能得多少银子?”

他的神色很认真,江令桥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压低声音道:“很多——”

容悦缩回脑袋,细细看起那面竹简来,打开机关,里面的竹芯上镌刻了不少字,却只有姓名籍贯,官职和年岁。

“只有这些么……”

容悦正欲开口询问,抬眼却看见江令桥正垂眸望着阑干外,瞳孔里氤氲着朝阳的光辉。她向外缓缓伸出手,天边飞来一只碧色澄明的琉璃鸟,轻轻落在她指尖,两翅跃动,扑闪着萤萤流光。

鸟喙一翕一合,似在说着什么,片刻后道尽,便化作万点莹光,四下飘散于无。

江令桥兀自一笑——冯落寒倒警惕,晨起练功相见时,知道来了个外人,不好透露太多悲台的秘密,便唤了青鸟来传信。这也是妥善之举,对于容悦,其实她自己也知之甚少,除了名字,旁的几乎一无所知。尽管如此,不仅与他同谋,还带他来了悲台,算是给予出了平生最大的信任。

这并不是常事,也说不准是好是坏。不知为何,她每次见他,偶尔会心头一紧,仿佛萧瑟风中,飘扬着染血的襟带,苍凉的荒谷之中,有个渺远的声音浅吟轻唱着,告诉她——她可以信他。

“这徐斯牟是司农寺少卿,朝廷里的老蛀虫,掌仓廪粮储,手脚不干净得很。入仕这么些年凭着职权捞尽了好处,纵得底下的小官纷纷效仿,对此,徐斯牟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其中的油水能淹得死人。”

“司农寺少卿……”容悦问,“不过是个从四品,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自然是上头的人有本事。依附于大理寺卿,又有当朝太保做岳丈,只怕路都能横着走了。”

容悦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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